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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昱]刺猬8-10

校园AU沙雕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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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小翊 姐姐记得来看你喜欢的烧烤酱!


8

 

两个人出了校门,去停车场。路上有热热闹闹的夜宵摊,香味扑鼻,下课的学生三三两两停在小摊前。

 

蔡程昱闻到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偷偷叫,课前吃的快餐根本不顶饱。他拿手肘碰碰旁边的龚子棋,问他:“你饿吗?我想买两串烧烤。”

 

龚子棋饿得比蔡程昱还早,但他不太满意这块小吃街的卫生状况,心里早就想好了接下来要带蔡程昱去哪儿吃。

 

但是蔡程昱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看,龚子棋就说:“饿,可以先吃点垫肚子。我待会带你去一家好吃的日料,不远。”

 

蔡程昱就挑了家小摊,跟老板娘点了十串鸡脆骨,龚子棋插着兜站在他身后。

 

两个人本来就身高外貌都显眼,停在这种小吃摊前显得格格不入,路过的女学生偷偷看他们,连老板娘都紧张得拢了拢耳边滑下来的头发。

 

烤好之后,一人五串,边走边吃,龚子棋三两下就解决了,蔡程昱还在那细嚼慢咽,斯文得不行。

 

临了龚子棋已经把车开出来,蔡程昱才吃完最后一口上车。

 

龚子棋握着方向盘,眼角余光注意到了蔡程昱脸上沾了点东西。他没多想,一边开车一边腾一只手,大拇指伸过去擦掉那点烧烤酱,抹在抽纸上。

 

蔡程昱都没反应过来,龚子棋的手伸过来时他被吓了一跳,来不及躲,温热的指尖就碰了上来,触感还算温柔,却留下火辣的痕迹。

 

就像一根木刺不经意间就毫无痕迹扎进皮肤里。

 

蔡程昱无所适从地摆弄着空调出风口,抿起嘴,舔着唇,车里放出动感十足的欧美流行乐,气氛好像一点也不尴尬,蔡程昱心想,原来他跟龚子棋已经这么熟了啊。

 

龚子棋突兀开口:“你有去看刺猬吗?”

 

蔡程昱愣了一下,充满疑惑,不能把龚子棋跟刺猬联系到一起。

 

龚子棋就补了一句:“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宠物店,但当时不认识。”

 

蔡程昱才“噢噢噢”几声,笑了,说:“这么巧啊!我还以为咱俩就是食堂滑蛋饭的缘分。”

 

龚子棋无声笑了一下。

 

蔡程昱继续说:“你还知道我去看的是刺猬?那你去宠物店干什么?”

 

龚子棋说:“我养狗,拉布拉多。看到你玩刺猬是碰巧。”

 

蔡程昱吃惊了,话题走偏:“年纪轻轻,有车有狗,我好羡慕你!”

 

龚子棋皱了下眉,一点点解释:“狗是我爸妈养的,我上大学离开家之后才给他们买的,有狗就不空巢。车是因为我要拍戏,买来通勤用。”

 

蔡程昱还是一脸羡慕,说:“你都不住学校,是不是还有房?有车有房有狗,人生赢家。”

 

龚子棋歪歪头,有点不太明白这对话的走向,因此采取非常直接的方式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不买那只刺猬?”

 

蔡程昱一下子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挠挠头,没说话,就像舌头突然跌倒了爬不起来一样。

 

他最后慢慢吐出来的话是:“我不喜欢养宠物,宠物活得没人长,刺猬寿命很短的。”

 

龚子棋倒是一下就听懂了,但他不理解,就说:“哪有人还没开始养,就想着宠物总有一天要死的?”

 

蔡程昱笑得有点牵强,手指指着自己说:“我啊我啊。”

 

龚子棋迅速侧头看了一眼蔡程昱自嘲一样的表情,然后对着前方说:“我要是足够喜欢,就一定要得到,哪怕以后难免会有伤心的时候。”

 

蔡程昱也看着前方说:“可能我们不一样嘛,我会规避风险。”

 

龚子棋嘴一歪,笑了,说:“那你还去看它干嘛?”

 

他用了一个意味不明的代称,蔡程昱却不费力就理解了龚子棋在说什么。

 

蔡程昱抓了抓后脑勺翘起的飞发,有点苦恼的样子,没说话。

 

龚子棋就说:“我第一次见多多的时候,宠物店里还有很多比多多年纪更小的狗,长得也比它可爱,但是我看到多多就迈不开步了。我必须带它回家,即使有一天它要老死、病死,也是在我家。你明白吗?宠物都是要死的,人也是要死的,不能因为怕死就放弃选择本可以跟它们度过的美好时光。死亡不是遗憾,犹豫、错过、后悔才是遗憾。”

 

龚子棋说话时,蔡程昱偷偷咬下了嘴唇上的一块皮,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错过比死亡更坏,他开始真正羡慕龚子棋了,不是羡慕他有车有房有狗,是羡慕他的纯粹和勇敢。

 

蔡程昱捏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点头道:“你说的对。”

 

两个人吃完日料已经快到门禁时间,龚子棋送蔡程昱回去,下车前似不经意说了一句:“下次要一起去看刺猬吗?”

 

蔡程昱没有直接回答,是先笑了一下,才点点头的。

 

龚子棋透过车窗看到跑进校园的蔡程昱的背影,突然发现四月里已经有玉兰花香了。

 

9

 

再见面就更熟了。

 

蔡程昱考完期中之后试探性地发了条微信找龚子棋,问人在干嘛,没想到对面秒回:下午篮球队训练,就你院楼附近那个篮球场。

 

蔡程昱没细想就回:去找你玩玩。

 

午后阳光很大,这几天上海的云都奇怪得很,消失无踪,任太阳热情亲吻大地。蔡程昱午睡醒来后昏昏沉沉,倒没忘记要去找龚子棋,踩上球鞋就出门了。

 

到篮球场时蔡程昱已经一身的汗,但他留的汗可比不上篮球场里那群人。

 

龚子棋站在队伍最后排,站没站样,东张西望,望到蔡程昱的身影,抬手打个招呼。前头校队教练训话,这天的训练形式是分组对抗,竞技意味重一点,因此龚子棋还挺感兴趣,知道蔡程昱会来,就更认真。

 

场内的观众不少,除了篮球队的人之外还有一群女孩占据了观众台的最高点,看起来像啦啦队,蔡程昱溜进场之后只能坐在第一排的角落里。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开场龚子棋所在的球队没抢到球权,没等蔡程昱看清场上人员的队属,龚子棋就抢断了对方后卫,迅速突进两分区制造了球场上第一次紧张氛围。

 

球虽然没进,气势倒足够了,啦啦队被疯狂调动,蔡程昱才彻底清醒过来,好好看球。

 

龚子棋其人,打球又快又狠,喜欢以小碰大突人,但这次分组对抗他猜测教练就是瞎几把针对他分的,197cm的重型坦克就分在他对组,专门干他,他再硬突也是以卵击石,因此被对方连得六分的时候,龚子棋就清醒了,球权到手时一点不着急,在后场干起后卫的活儿,打配合得分。

 

到底灵活聪明才能转劣为优,对抗赛一共分三局,第一局结束时龚子棋所在的球队小分领先,下场来休息的龚子棋听到观众席里不少人在喊他的名字给他加油,满意地低头,朝蔡程昱走过去。

 

同队的人都直线往观众席第一排走去,只龚子棋离了群朝角落去,蔡程昱一下子站起来,看着龚子棋朝人群聚集处走,总不能让人跟队友分开吧。

 

球员下场来第一件事都是接过女朋友或者女同学递过来的水,龚子棋倒好,看过去,女生全不认识,因此递过来的水一律不接,等蔡程昱过来了,龚子棋擦一把脸上的汗就问:“有水吗?”

 

蔡程昱愣了,他不可能随身带了水,心里疑惑龚子棋干嘛不喝人女同学好心给的水?但他疑惑却不会去问,只说:“你等等啊,我去买。”

 

龚子棋就望着蔡程昱跑走的背景,看他书包一晃一晃,跑进门口的售货处,再抱着四瓶不一样的水跑回来。

 

蔡程昱捧着四瓶水让人选,抬头时正好看到龚子棋的三层眼皮,这有点帅得过分了,他低头时鼻尖滑下来一滴汗,正好落在蔡程昱指尖碎开,蔡程昱赶紧开口,掩饰一样,好像怕自己的心跳被谁听见,他说:“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都买了。”

 

龚子棋撩开撇下来的刘海,挑了一瓶茉莉花茶,蔡程昱赶紧说:“诶诶诶那是我的!你选其他的嘛,运动完别喝饮料。”

 

龚子棋才不管呢,径直开瓶灌下去一半,才说:“我就喜欢喝这个。”

 

那蔡程昱也没办法,这话说得显得任性,很不龚子棋,蔡程昱甚至怀疑龚子棋是因为没看到喜欢的饮料才不接女孩送上来的那些。

 

第二局很快开始了,龚子棋体力是真的好,全场跑都行,把线拉得很开,比赛比上一局精彩,对方投进一个三分不算,后面龚子棋迅速反击的Answer ball让全场沸腾,女生疯狂的尖叫里夹杂着蔡程昱的叫好。

 

第二局结束时比分被堪堪追平,两队中场休息时都在排兵布阵,龚子棋没时间跟蔡程昱说话。

 

蔡程昱就坐着望龚子棋的背影,瞥见龚子棋的球衣被拉起时露出的精瘦后腰,蔡程昱感觉脑子轰轰发热——龚子棋太性感了,刘海散乱遮住他的眼角,汗从脖颈开始流,喉结都显得光滑,手臂上匀称的肌肉在拉球衣时微微鼓起,最后汗是从宽大的裤腿里流下来的,滑过小腿上斑斓的黑色纹身。

 

突兀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蔡程昱捂着脸埋下头去,不再去看,不敢去看。

 

第三局龚子棋打得尤其认真,心思全在球上,连蔡程昱盯着他看了全场都不知道。最后赢的的确是龚子棋那一组,虽然比分不大,但也赢得没太大悬念,因为谁都看得出来两队技术水平差不了太多,是气势决定结局。

 

下场来的队员们终于可以大方接受恭喜和夸奖,龚子棋听到女孩子们齐声喊到自己的名字时,也难得地给了她们浅浅一笑。

 

比赛完就算结束了训练,球队要聚餐,总结一下成果。队员们都带上了女朋友,龚子棋本来没想参加聚餐,无奈队长掐着MVP的肩膀强调一定要来,于是龚子棋就决定把蔡程昱带去。

 

这决定对于蔡程昱来说有点尴尬,不管是形式还是时间都尴尬,他本来是想着训练完就龚子棋吃个饭,晚上他还要去老师家里上小课,但龚子棋已经推着他走了。

 

饭桌上别的队员的女朋友们都没见过蔡程昱,对他很感兴趣,叽叽喳喳,问东问西,蔡程昱是礼貌的人,有问必答,被轻微冒犯也就尴尬笑笑,顾此言彼,把龚子棋烦得,后头新来了人,他赶紧拉着蔡程昱起身让座,俩人跑单独的桌子坐去了。

 

上菜之前篮球队长组织总结,上菜后龚子棋终于可以溜走,静静跟蔡程昱呆着了。

 

龚子棋问:“怎么样?这场没让你失望吧?”

 

蔡程昱说:“怎么会失望?我连三步上篮都练不好。就你这表现,不仅是不失望,那词儿叫啥来着……惊艳!对,简直让我惊艳。”

 

龚子棋听了挺乐,嘴一咧,右脸颊漾出一个浅浅的酒窝来,但因他表情太淡,变得又快,蔡程昱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想也是,龚子棋这么硬朗的一个人,要是有酒窝反而显得奇怪了。

 

俩人风卷残云,很快就吃完了,知道蔡程昱还要去上课,龚子棋就跟球队的人打了招呼先走。

 

出门之后,龚子棋问:“要去哪儿?我送你。”

 

蔡程昱忙摇头说:“不用不用,王老师就住在南门附近,我走路过去就行。”

 

龚子棋本来是预备着路上的时间,所以赶着吃完就出来了,没想到蔡程昱说不用送,离上课的时间都还早着呢。

 

龚子棋就问:“那去哪儿?还一个小时呢。”

 

蔡程昱眨眨眼,说:“遛弯儿。你踏过操场吗?”

 

10

 

晚上七点,对于运动的人太晚,对于散步的人太早,因此操场里空荡无人,只龚子棋和蔡程昱两个。

 

这件事儿听起来挺无聊的,龚子棋能想到关于踏操场的记忆得回溯到初中了,当时的世界还很小,因此单纯美好,夜自习后来操场,跟在暗恋女孩的背后走十圈都不腻。

 

现在人已经像树一样拔地而起,世界如海广阔,龚子棋的心境倒跟初中那时候有点类似,因为有在意的人,所以无聊也不腻。

 

蔡程昱走在前头,双手张开又扬起,自己觉得潇洒异常,是在拥抱物质与风,其实颇像饭后运动的老年人。

 

龚子棋跟在后头,插着兜慢慢走,可以低头看人,可以抬头看夜空中的星。

 

歌声响起得不算突兀,流畅自然,蔡程昱唱一首流行歌,GALA的《追梦赤子心》,一首非常蔡程昱的歌,龚子棋就静静听,听他唱“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看到”,唱“不如纵情燃烧吧”,唱“不妥协直到变老”——

 

他们的影子被洒下来的白色灯光拉得很长,在高亢歌声和猎猎风声里,像并列而行的旗杆,像只两棵树的雨林。

 

一曲终了,蔡程昱转过身来,他笑了一下,意味不明,像是开心,又像是害羞,龚子棋却好像知道什么,也跟着笑了一下。

 

不用蔡程昱问,龚子棋就先说:“我以前一直没喜欢上这首歌。不是说不喜欢啊,就是没感觉,触碰不到内核。”

 

蔡程昱看着龚子棋,背着身走,他的眼睛里有斑驳的光。

 

龚子棋说:“现在碰到了。”

 

他碰到了光的颜色,火的温度,大地一样经久不衰的力量,恒星一样遥远的引力。

 

蔡程昱低下头笑了,这一次意味很明显,是不好意思。

 

龚子棋也有点不好意思,闭上了嘴。他其实可以说更多,比如说你真特别,比如说我从没遇到过你这样‘燃烧’的人,再比如说幸亏了淮海中路那家宠物店和那只刺猬,让我有机会认识你。

 

蔡程昱抬起头来时说:“我真挺喜欢唱歌的。”

 

龚子棋默默听着。

 

蔡程昱接着说:“也没唱得太好,就是喜欢,其实我接触美声才三年。”

 

龚子棋打断了:“足够好了,我听过你唱美声。”

 

蔡程昱习惯性抬手去摸脖子,是不自信的表现,他说:“我只想着能当个优秀学生顺利毕业。”

 

龚子棋歪歪头,有点不解,脱口而出:“要求这么低的吗?”

 

蔡程昱笑了,说:“告诉你我入学时候许下的三个宏愿:顺利毕业,找一份中上薪资的工作,还有一个是什么来着?——噢,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龚子棋顿了一下,然后抱着手评价:“在我看来都过于容易了。”

 

蔡程昱噗嗤一下笑喷,龚子棋这个语气非常霸总,当他穿着球衣球鞋说这种话时,就会形成可笑的反差。

 

龚子棋也笑了,张开手说:“喂,蔡程昱,你笑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啊!我说的不是我容易,是你也容易。蔡程昱你别笑!”

 

蔡程昱还在笑,就像脸上被投进了一颗顽皮的石子,满脸快乐的涟漪。龚子棋说的话虽然没多大意义,却有让人步伐都轻快起来的效果。

 

他抬头望天的时候,夜空如洗,星辰明亮,被红色跑道围起来的绿色操场就像一个宇宙。

 

蔡程昱说:“承你吉言,要是实现不了就找你算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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