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seus/Newt]日月永不分离4-6
人物配对：Theseus/Newt无差
弃权声明：人物不属于我
注意事项：私设如山，兄弟俩六岁年龄差，时间跨度长，不妥请指出
CH 4
四年级的暑假，忒修斯没有急着回家。
他在二年级就被选进了Hufflepuff魁地奇院队，作为队里的主力追球手，他必须跟着队长留下来加练，名义是备战下学期的学院杯。
所以等到七月下旬回家的时候，家门口的珊瑚樱已经长得很高，攀援到了白色栅栏之外。
对忒修斯而言，此刻回家早已不像三年前那样令人期待。少年的心里装着全世界，家不再是唯一的港湾。
奥利维亚亲吻忒修斯的额头，她能从大儿子拔地而起的身量上感受到时间的力量。
“我很想你，忒修斯。”
“我也是，妈妈。纽特在哪里？”
“他在房间里。菲利克斯给他买了一条小金鱼，纽特爱不释手。”
忒修斯放下皮箱便朝纽特的房间走去。
悄悄打开门，入眼依然是坐在地板上的纽特。他背对着门，桌面上是一只鱼缸。
忒修斯靠在门框边，观察着纽特。毫无疑问，小东西长大了，旧的土色短裤在他身上显得太短，肩膀也变宽了，如果他站起来，应该能到忒修斯的腰。
纽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后知后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哥哥站在房间门口，显得有些惊讶。他张了张嘴，却没有立刻出声。
忒修斯盯着纽特，抿嘴笑了笑。
纽特最后起身说的是：“欢迎回家，哥哥。”
忒修斯等着纽特，但是纽特没有动，局促地站着仿佛被人施了定神咒。
“纽特？”
过了三秒，忒修斯无奈开口。
“你不觉得我应该得到一个拥抱吗？”
奥利维亚很欣慰，大儿子回家后小儿子的胃口变得很好，没有理由但千真万确。
但时间这种魔法令人琢磨不透，她明显察觉到了近两三年来两兄弟之间有一些事情变了——举止依然亲密，但言谈不复往常。
如果时间倒退一些，她可不敢相信在珍贵的暑假，忒修斯会舍得不跟纽特在一起度过任何一个下午时光。
此时她的小儿子独自去了鸡棚，照顾他饲养的八只小鸡仔，而她的大儿子独自呆在房间里。
奥利维亚大致知道忒修斯在经历什么。青春期是非常复杂，又非常动人的一段时光。当她收到的家书越来越短，甚至短到只有一句“一切都好，TS ”时，她理解忒修斯因忙碌而充实焦虑的心情。
她敲了房间门，觉得是时候来一场深入交谈。
而忒修斯开了门，脸上挂着的是疲倦的表情。
奥利维亚看到了桌上摆着摊开的高级魔药书，一如往常，这的确是她优秀的儿子会做的事情。
“忒修斯，你想跟我谈谈吗？”
闻言，忒修斯坐到窗台上。
他一言不发，这很少见。
奥利维亚发现他的大儿子不单身量渐长，容貌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面部线条变得不像以前柔和，棱角初现，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嫩青的胡渣，更别提那一着眼就很难移开视线而不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斯卡曼达家标志性的雀斑。
“妈妈，很难讲，我遇到了一些事情，我是指，一些困惑。”
“我懂。”
“我只是理不清头绪。关于未来，我喜欢魁地奇，还有魔药，但也想像爸爸一样，当个傲罗。或者像你一样，跟动物打交道。”
“那很正常——困惑，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很多伟大的魔法师都曾在人生道路的选择上踌躇。”
“我该如何选择，妈妈？”
“我建议你不用着急做出选择。事情会按照它应有的样子呈现在你的生活中，你只需要跟随你的心，忒修斯。”
忒修斯侧了侧头，没能直视母亲的目光。
他另起话题：“妈妈，你的手臂好点了吗？”
奥利维亚没意想到忒修斯会突然提到这件事情，她斟酌了一下。
“变好了很多。”
“你愿意告诉我更多吗？你知道，你已经有一个世纪没有穿过短袖的衣服了。为什么不让人看见你的手臂呢？”
“你长大了，忒修斯。很高兴你会为我的身体担忧，但这些担忧是不必要的，我很健康，宝贝。”
奥利维亚能说什么呢，忒修斯仅仅是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尽管比同龄人都优秀，同时早熟。
但是忒修斯显然已经不满足于安慰孩子的话语。
“你的手臂还没有好全，对吗？缓解重伤的一种办法是用魔力将毒素冰封在受伤的身体部位，这就是你的右手臂雪白的原因，它被冰封了……不要惊讶，妈妈，没人告诉我，我自己在高级魔咒的课本上学到的。”
奥利维亚的惊讶又伴随着油然而生的骄傲，混杂着悲伤，发酵出复杂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让她沉默了一阵之后低下了头。
“妈妈，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动物伤害了你吗？”
忒修斯终于问出了埋在心底好多年的疑问。
奥利维亚低着头平复情绪，她并没有准备好向忒修斯坦白一切。但是如果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按计划进行，那怎么还叫生活呢？
奥利维亚决定迈出这艰难的一步。
“我怀上纽特的那一年，魔法部正好从东方引进了一条中国火球，她拥有非凡的美丽，和力量。没人跟这种龙打过交道，我被她的美丽吸引，自告奋勇去驯服她。但是我太天真了，如果能被驯服，她还能保持这种动人心魄的强大和美丽吗？”
“她太敏感了，也太愤怒——受过太多沉重的创伤，远离故乡，剥夺自由，压抑本性——事实上当我见到她时，我为她落泪。一条龙不该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我太想亲近她，也许是孕期的激素让我神经紧张，过于自信。我犯了错，过界了，于是受到了惩罚。”
在奥利维亚娓娓道来的时候，忒修斯像窗边的一尊雕塑，直到听到“惩罚”这个词，他才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你被一条龙咬了。”
这种转述过于生硬，奥利维亚像被小冰锥刺到了。
她要扭转忒修斯的想法：“不。中国火球是非常优雅和温和的动物，他们通常不咬人。我是被火灼伤的，那可以算是龙的应激反应，你懂的——他们天生就会自我保护。”
忒修斯看着母亲的眼睛，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悲伤。
奥利维亚知道她的儿子在想什么，下意识反驳。
“忒修斯，动物没有做错什么，不能怪他们。”
魔法动物在这个世界的生存环境太恶劣，动物们本该和人类和平共处，但却因为力量平衡被打破，不得不自我保护，甚至反击，而归根到底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生存，没有对错。
“我知道，妈妈。但我感到很悲伤。”
奥利维亚再也忍不住了，她快速走到忒修斯身边将他揽入怀中。
“忒修斯，我会没事的。”
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难过的呢——告诉一个孩子他心目中的神奇动物是会伤害人类的？
“妈妈，为什么会这样？你保护他们，他们伤害你。”
忒修斯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隐藏的哭腔。
“这是自然规律，宝贝。不比日升月落、草木荣枯复杂。人类会伤害动物，动物也会伤害人类。万物平等，自然一视同仁。”
“你会好起来吗？”
“终有一天会的。”
CH 5
八月底，斯卡曼达一家出外郊游，深入碧湖森林的腹地——蓝雾山谷。
山谷阳坡鲜花盛开，这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忒修斯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置身自然之中那种令人心旷神怡的舒坦。目之所及尽是阳光温柔抚摸森林和原野，微风掠过树叶和绿草带来山谷里特有的清凉。
斯卡曼达夫人挽着斯卡曼达先生的手，时而轻声细语，时而掩嘴轻笑。山林的清风像是有回溯时间的特殊功能，让这位中年妇女重新焕发出少女的羞涩和温柔。
但这也许也跟斯卡曼达家大儿子的回归有关，毕竟只有这种时候，斯卡曼达夫人可以把悉心照顾二儿子的责任交给忒修斯。
而忒修斯一如继往不让任何人失望。
在大人们布置帐篷时，忒修斯一心一意陪着纽特坐在溪水边观察蝌蚪，就像过去一样。
忒修斯知道要看好纽特并不如想象中容易，所以他特地强调了两遍：“纽特，小心点，远离小河。出门前我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帮你系好领结，不要搞砸它。”
他们就这样静静在河边坐了十几分钟，只有风声带来不远处的人声鸟语。
但观察蝌蚪有什么有趣之处呢？它们只是最平凡的动物，没有魔法，没有力量，虽然纽特依然喜欢它们。
忒修斯问：“你为什么喜欢蝌蚪呢？”
纽特坐得不像忒修斯般端正，他上身前倾，很显然想要离蝌蚪更近，忒修斯甚至猜测如果可以，他需要一把放大镜以看清每一只蝌蚪的小尾巴。
并且，显然纽特对于哥哥的提问显得兴趣不大，姿势没有任何改变。
“我喜欢所有动物，他们很可爱。”
忒修斯感觉自己被什么刺了一下，他克制着自己的异样，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得问：“你觉得所有动物都很可爱吗？比如，蛇，蜘蛛，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就像屎壳郎或者蟑螂，很脏的动物，邪恶的或者肮脏的。你真的见过它们吗，纽特？”
忒修斯成功吸引了纽特的注意，他终于把目光从蝌蚪身上收回来，看向了忒修斯。
“我见过蜘蛛、屎壳郎和蟑螂，它们长得不普通，但不邪恶也不肮脏。但我的确没见过蛇，书上说蛇喜凉，我猜要往北走一点才能遇到蛇。但是蛇是鼠类天敌，我担保嗅嗅不喜欢它，所以我没考虑过养它们。”
忒修斯下意识反驳，以至于忘了纽特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本身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
“不，你错了。有的动物是邪恶的。”
很显然他心里挥之不去奥利维亚受伤这片阴影，以至于说话过于激动。
纽特抬头看忒修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忒修斯不再直视弟弟的眼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止失常。
他扶着额头，有些挫败地说：“反正你记住，不是全部动物都是善良的。以及，我认为你应该少花时间跟动物在一起……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但是，纽特，你该花更多时间跟家人呆在一起。”
纽特的神情里充满了迷茫。
忒修斯又感受到一种内疚，好像他刚刚下手剥夺了弟弟的乐趣一般，让他嗓子眼堵得慌。
他站起来朝四周走了走，尝试呼吸些新鲜空气，以至于没有听到纽特的喃喃低语。
“但你说的不对……”
午餐过后，太阳更加火辣。
菲利克斯提出要陪着奥利维亚到清凉的河边走一走，而纽特看起来无精打采，吃完饭后显得闷闷不乐。
奥利维亚当然是纽特永恒的守护者。
“为什么不让你哥哥陪你进森林里玩一玩呢，纽特？八月的蓝雾山谷可是鸟类天堂，随处可见云雀和画眉，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碰到松鸡和红鹿。”
只有提到动物时，纽特会振奋起来，尽管午饭前的时光并不愉快，但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对动物的向往。
他向忒修斯投去期望的目光。
而忒修斯回应了他，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他们牵着手走向森林。
八月的森林多美啊！风从四面八方而来，巨木直入云霄，树叶的间隙中可见碎金般浮跃的阳光。如果仔细观察，你可以发现不下十种野浆果点缀在绿叶之间。除此之外，绿意盎然。甚至连风都变成了绿色的。
他们走了不远的路便停下来，因为一棵巨木庇护着一片灰扑扑的蘑菇，而纽特显然不想放过它们。
他跪在蘑菇群前，小心翼翼打开自己的旧背包，在忒修斯惊讶的目光下掏出一把小钝刀，然后象征性得像哥哥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忒修斯知道这把小割刀肯定来自斯卡曼达家的园丁，纽特把它从老尼克那里顺来的。九岁的年龄听起来不大，但足够调皮捣蛋和胆大包天。而忒修斯相信这种小动作不会逃过奥利维亚的眼睛。
他当然也不会阻拦，好整以暇看着纽特割下三朵蘑菇，放进早就备好的编织袋里。
“我记得你不爱吃蘑菇。”
忒修斯故意开玩笑。
“不，我爱吃蘑菇。你记错了！”
从声音来看，纽特的别扭已经消退了一点，忒修斯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
他们的运气足够好，在一片树影斑驳的溪边遇到了红鹿群。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红鹿，但看到它们血红色的身躯和强壮迷人的鹿角依然让人兴奋不已。
纽特藏在树干后面，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这群森林的精灵。
忒修斯陪着纽特趴在树干上。
“你知道，红鹿喜欢南瓜。我们应该带一些南瓜条，好接近它们。”
“真的吗？妈妈说红鹿在交配期间很少进食，所以我没有带它们的食物。”
“认真的吗？妈妈连这都告诉你了？不不不，你真的想过喂红鹿？他们可是野生的野兽！”
鹿群发出一些响声，将斯卡曼达兄弟吓了一跳，两人立马瑟缩到树干后面。要知道一头成年红鹿的鹿角可以达到70厘米，他们可不想惹恼这种好斗的奇兽。
“你想继续看吗？还是去见下一位朋友，也许是松鸡？不过，就像我以前告诉过你的，蓝雾山谷栖居着很多獾，Hufflepuff的标志，我四年前在这里见过几只，就在我进霍格沃茨之前的夏天。它们是很友善的动物。观察它们比待在这儿安全舒服一点。”
“好的！”
他们没有找到獾，只遇见一棵婀娜的栀子树、一簇茂密的葡萄藤和一片低调的冬音花海。
忒修斯随手摘下一朵冬音花，建议道：“你累了吗？也许我们该停下来坐一坐，为妈妈制作一顶花冠，我猜她会喜欢它。”
纽特答应了。
他们首先席地而坐，忒修斯掏出霍莉为他们准备的乳汁松糕，充饥之后，纽特迫不及待把注意力转向他的小蘑菇们，而忒修斯顿觉无聊，周围没有足够趁手的藤条，而冬音花的花茎柔弱无力不足以作成花冠，他徒劳挣扎了一下便在花丛中躺下了。
夏日的晴空即使被树木遮挡了一部分也蓝得深入人心，置身于葱茏绿意之中，世俗的那些困惑和迷茫在这一刻离他远去，忒修斯感觉自己充满了自然的力量，好像身体成了自然的一部分，融入花海和泥土。
他就这样睡去，在神经彻底放松的那一刻——
CH 6
忒修斯是被一阵奇异的鸟鸣声惊醒的。
他反应很快，意识还不清醒既已立刻起身，直到他发现纽特就在鸟鸣声来源的那个方向。
他想出声叫纽特的名字，但是他发现那鸟鸣声实在太过诡异以至于他可以肯定那是只魔法动物，而不是什么普通的云雀、画眉或者灰鹤。
更可怕的是，他可以在冥冥中感受到危险的气息，那动物散发的致命吸引力类似于鹰头马身有翼兽这类猛兽。
忒修斯全身都绷紧了，他克制着身体往纽特的方向移动，藏在身后的手正伺机扭紧藏在兜里的魔杖。
此时他已经十拿九稳纽特的心理——嘿，那里有一只魔法动物，我想跟它玩玩而不管哥哥在旁边睡死了！
忒修斯一边腹诽一边担忧。
他离纽特越来越近，没有发出任何惊扰的声音，很显然那只魔法生物藏在纽特面前巨木树根搭起的地穴里，因为纽特该死地趴在地上还把手伸进了树洞了！
忒修斯咬紧了嘴唇，他不知道树洞有多大，如果里面是条该死的大蛇那该怎么办？它可以轻而易举咬掉纽特的脑袋！
而纽特却丝毫察觉不到危险，他甚至发出了轻微的笑声，好像藏在树洞里的是另外一只可爱的嗅嗅一样。
忒修斯半蹲着到了纽特身后触手可及的位置，他选择了一个稍微稳妥的方式，他要迅猛地拦腰把纽特抱起来然后跳到树根后面，然后不管里面冲出来什么怪物他都可以把魔杖对着它——谢天谢地，一贯遵守未成年巫师法则的他今天脑子秀逗，无缘无故带了魔杖出来！
“纽特！”
忒修斯这么干了，把纽特拦腰抱起，不顾纽特的惊呼。
“不！”
忒修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要抱起纽特早就不像从前那般容易，慌乱中纽特的挣扎让忒修斯措手不及，他被地上纵横的树藤绊了一下，两个人向后倒去。
意外就发生在一秒之间，纽特的手被迫抽离树洞之后，一条蛇形生物跟随动静探出头来，而忒修斯高度清醒的脑子瞬间警铃大作。
忒修斯连贯地倒地然后一条手臂护在纽特身前，另一只手颤抖地握着他的魔杖，指着那条紫绿色鳞片在阴翳里发光的蛇。
气氛剑拔弩张，那条蛇吐着阴险的信子，将全身袒露出来——毫无疑问忒修斯对动物的直觉很准。那是一条大蛇，它的皮肤是紫绿色，而最令人惊叹的是冷血动物的躯干上长出了一对翅膀，充满着危险、诱惑和美丽。
忒修斯脑子里0.1秒闪过一条魔咒，但是来不及动作，那条蛇便诡异地变大，朝他们扑过来。
“不！”
“该死！”
忒修斯抱着纽特转身要逃，而纽特却朝蛇张开手。
忒修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那条蛇施展出变形课老师都做不到的变形术，体型一瞬间大到充斥了目之所及的森林，几棵大树应声而倒。
但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慌乱中忒修斯又被绊倒，大蛇冰冷的躯体已经扫过来，把他猛地一抛，随即将他禁锢在树干上，而纽特从地上爬起来后直接抓住了扫过来的翅膀，攀附上去，然后随着大蛇的移动腾空而起，远离了忒修斯的视线。
“不，纽特！纽特！不！……”
忒修斯歇斯底里大喊了几声，然后发现大蛇飞了起来，直冲云霄，而他在空气和树叶的间隙中，发现他的弟弟扒在它的翅膀上。
大蛇始终用躯干禁锢着忒修斯，直到彻底飞离森林。
一脱离禁锢，忒修斯就疯了一般寻找甩到地面被枯叶掩埋的魔杖，恐惧像潮水一样席卷他整个人。等魔杖到手，他立刻施了一个定向咒，往魔杖指引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狂奔了十分钟，或者更久，期间在脑子里回放刚才发生的恐怖影像，而一到纽特跳到大蛇翅膀上的画面，他就像机器卡住一般，既恐惧又愤怒。
纽特会因此丢掉小命的，他对动物的那种热忱——忒修斯感觉胸口像有一团火在烈烈燃烧，烧得他眼眶湿润，痛苦不堪。
大蛇无处可寻，定向咒失效了。
忒修斯像只困兽在巨木间走来走去搜寻痕迹，他大喊了几声纽特的名字，但回应他的只有潇潇落木。
他无计可施，注意到落日西斜，忒修斯决定尽早寻求父母的帮助。
他毕竟只有十五岁——意识到能力有限的忒修斯使劲擦干湿润的眼睛。
这件事情最后解决得不算困难。
奥利维亚和菲利克斯听了忒修斯的描述后显示出了成年人特有的稳重，毕竟这不是纽特第一次因动物离群，尽管忒修斯用了“危险”这类词语。
忒修斯带着他们去看事发现场，菲利克斯施了现形咒，而奥利维亚一看烟雾显现的那条蛇便辨认出来了动物。
“鸟蛇，未成年。随意变形，一般温和无害，除非受到攻击。”
她蹲下身去查看树干下的洞穴，飞来了一根鸟蛇的紫绿色羽毛。
“忒修斯，你跟着霍莉回去。我们去找纽特。”
菲利克斯安排完，朝羽毛施了个高级的定向咒。
忒修斯提出了跟随要求，但是奥利维亚立刻拒绝了他。而他总是懂事的，加上体力消耗，以及前所未有地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这一点。
一个小时后，斯卡曼达夫妇抱着睡着的小儿子归来。
忒修斯狂奔过去察看菲利克斯怀里的纽特。
“他耗尽力气睡着了。”菲利克斯示意忒修斯让开，把纽特抱进了帐篷。
“别担心，忒修斯。他完好如初，没有受伤。”而奥利维亚永远最懂人心。
闻言，忒修斯感觉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就像开闸泄洪后，河流得以奔腾万里。
他终于不再控制，哭了出来。
纽特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斯卡曼达的小少爷掀开门帘走向草地时，阳光轻柔地像风抚摸山谷。
奥利维亚和霍莉正在有说有笑地准备食物，而菲利克斯和忒修斯在摆放餐具。
纽特先去跟奥利维亚和霍莉道了早安，接着菲利克斯和忒修斯问好，然后乖巧地坐上了餐椅。
但是菲利克斯和忒修斯都没有给他多余的关注，父子俩自顾自地交谈，非常严肃。
纽特坐了一会儿，然后跳下了凳子，朝奥利维亚走去。
“妈妈，我的鸟蛇在哪里？”
奥利维亚放下手中的面包，收敛起脸上的微笑，露出严厉的一面。
“他走了。他不是你的，纽特。我们不能养育鸟蛇。还有答应我，别在早餐期间提到鸟蛇这个词，如果你不想惹人生气的话——你哥哥因为它而在校外使用魔法，已经被魔法部警告了。”
纽特听到生气这个词时习惯性低下了头。
“我很抱歉，妈妈。”
“你不仅该为此感到抱歉。上次碧湖森林你是怎么向我承诺的？你昨天不仅抛下了忒修斯，还忘了我们正在家庭旅行。告诉我，纽特，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纽特吸了吸鼻子，显然很不喜欢现在的境况。
他的声音不大，刚够面前的奥利维亚听到。
“我们不应该为了动物而离开家人。”
TBC
